济南记忆｜北园：从十里荷香到车水马龙

每个济南人的记忆里，都封存着一座过去的济南城。

由济南时报·新时报与济南报业影像档案馆推出的“济南记忆影像保护工程”系列报道，借助一张张城市影像，追溯城市过去，重温城市变迁，唤醒我们的城市记忆。在怀旧的情感共鸣中，珍惜城市的当下，展望城市的未来。

这不仅仅是一场老济南人的集体怀旧，也是在向更多的人诉说这座城市的历史——济南的昨天是什么模样，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又是怎样的传承，从一代又一代人那里延绵至今，而这一切，正是这座城市的精神内核。

☝☝“济南记忆影像保护工程”系列报道☝☝

站在今天的北园，年轻的济南人已经很难想象，这里曾经藕池成片，稻子飘香。但在很多老济南人的印象里，北园不仅有稻田、藕池，还有济南国际贸易大厦、明湖大酒店这些曾经轰动一时的地标。

从种菜、种粮、十里荷香，到如今商场林立、车水马龙，几十年的时间里，北园的变化翻天覆地。曾经的藕池地起了新的高楼，当年的“北园路”也变宽，变高，变长，变快。

“北园是个好地方。”济南市天桥区委宣传部原副部长、摄影家张崇元说。

1992年的北园。张崇元 摄

山东省第一个人民公社

张崇元从1980年来到北园，就再也没有离开北园。他亲身经历并且记录下北园几十年的变迁，更让他自豪的是，无论在哪一个时期，北园都跑在前列。

站在今天的北园，年轻的济南人已经很难想象，这里曾经藕池成片，稻香飘远。“在改革开放之前，北园主要是以种菜、种粮为主，为什么叫北园，它在济南市北边，是济南市的菜篮子。”张崇元介绍。

1958年，北园成立人民公社大会会场。宋振亮 摄

据济南市情资料库的相关内容，1958年，北园人民公社成立，这是济南市郊农村的第一个人民公社，也是山东省第一个、全国成立最早的人民公社之一。济南报业影像档案馆收藏的关于北园的老照片中，有不少北园彼时农业发展的记录。

比如由《济南日报》原摄影记者宋振亮摄于1968年的两张照片，其中一张是农民在一望无际的稻田中忙碌的景象，另一张则是三位农民手里捧着稻子，沉浸在辛勤劳动回馈的收获喜悦里。

1968年，北园北大荒公社变一片稻田。宋振亮 摄

1968年，北园稻改喜获大丰收。宋振亮 摄

《济南日报》原摄影记者胡明于1978年拍摄的北园公社养鱼场，农民站在水深过腰的池塘里，怀里抱着刚刚被捕上来的大鱼，大鱼还在扑腾，溅起一片水花。

1978年7月，济南市北园公社养鱼场。胡明 摄

到了改革开放初期，这些老照片里的北园则是另外的景象。镜头的焦点不再是稻田和养鱼场，而是北园大大小小的乡镇企业，比如锅炉厂、地毯厂。张崇元初到北园工作恰逢此时，他介绍，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，北园以发展乡镇企业为主，围绕济南的城市建设和驻地国营企业搞配套，比如当时的清河村，几乎每个生产队都有预制厂，生产预制板。

北园针织厂手套车间。

北园公社清河十队队长卢家兰被评为郊区1981年农业积极分子。李连 摄

北园锅炉厂技术人员在进行炉型改造。

张崇元说，只要把政策、工作、意义说明白了，“那北园人说干就干，不拖泥带水，非常利索”。这样的北园很快在农业生产之外创造了另一片新天地。

1980年代末至1990年代初的北园地毯厂。胡明 摄

济南市情资料库中记录：“1989年11月7日，济南市北园镇清河村投资建造济南国际贸易大厦建成营业。”在济南报业影像档案馆收藏了一张大约拍摄于上世纪90年代初的济南国际贸易大厦内景照片，从中我们可以看到，大厦内金碧辉煌，商品琳琅满目。除了济南国际贸易大厦，北园的明湖大酒店、国际俱乐部、东方夏威夷等，也都是济南一时的新经济地标。

上世纪90年代初，位于北园大街的济南国际贸易中心里，玲琅满目的商品让消费者应接不暇。胡明 摄

南有齐鲁宾馆，北有明湖大酒店

张崇元曾经连续20年固定机位拍摄过北园变迁。从1988年到2008年，张崇元在明湖大酒店顶层同一机位，拍摄北园大街，路对面即是济南国际贸易大厦。摄于1988年的这张照片里，当时名为北园路的北园大街，还只是一条普通的柏油路，路上车辆不多，以运输车为主，路边还有大片的藕池。到了1994年，藕池已经被填平，新的建筑物拔地而起，道路变成了双向六车道，来往的出租车黄面的尤其“扎眼”。待到2006年，同一镜头视角里的北园大街已经建起了高架路，再到2007年、2008年，崭新的高架路通车，开阔通畅。

北园变迁01：1988年8月25日张崇元 摄

北园变迁02：1994年6月张崇元 摄

北园变迁03：2006年9日张崇元 摄

张崇元说，他从1980年在北园镇政府上班就天天经过这条路。那时候的北园路两边栽着大杨树，也不分车道、人行道，而随着这条路的变化，沿街的村居也在发生变化。

“过去这条路上路灯很少，晚上不是很亮堂，但是随着这条路的拓宽，随着乡镇企业的发展变化，这条路的档次逐渐地提升，尤其是两边乡镇企业的发展，比如说在1996年、1997年，清河村把天安门广场上的华灯都‘搬’过来，村里上了一个路灯厂，仿照着天安门广场上的华灯来制造的，把北园路两边全都上了华灯，那晚上一亮以后相当漂亮、相当好，甚至它都超过泉城路。泉城路是咱们济南的一个标志，比较繁华，但是当时北园大街可以超过它了，各种霓虹灯，尤其是两边建筑物上边全都是霓虹灯，晚上一亮以后非常地富丽堂皇。那确实已经看不到农村的迹象，基本上就是大都市，城市化。”张崇元回忆。那个时候的北园大街是一条繁华的商业大街，如今，它已经变成了济南的交通主干道，被时代赋予了新的功能任务。

北园大街。张崇元 摄

2017年，明湖大酒店拆除。张崇元用相机记录下整个过程，从22层拆到15层，从15曾拆到1层，直到夷为平地。当年明湖大酒店建设的时候，张崇元也是这样记录，从藕池地填平后的第一棵桩开始，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拍下它从无到有的过程。他说，明湖大酒店当时是学习广州五星级酒店白天鹅酒店的经验建设的，包括员工招聘、培训全都是由白天鹅酒店指导。建成之后，明湖大酒店在济南的规模、档次皆属一流，当时有一种说法是，“南有齐鲁宾馆，北有明湖大酒店。”张崇元见证过明湖大酒店的繁华，也深知拆除是时代发展的需要，但心里依然“很不是个滋味”。

如今，张崇元正在拍摄北湖片区的建设，记录下那些村庄的迁居，以及城市的新貌。他亲身经历了城市在时代里的变化，新出现了一些东西，但也会消失一些东西。从很早之前，张崇元就意识到手中的相机拍摄的是当下，但记录的是历史。“为历史存档，是我们摄影人的职责。”张崇元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