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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江新区江滩“藏着”一条《诗经》小路

来源:   2023-09-23 08:16:18

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……”

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……”

《诗经》成书距今已有3000年,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,中国人代代诵读。你能想象诗中提到的蒹葭、荑等野生植物,如今仍然在我们身边郁郁葱葱?

近日,在知名植物观察写作者、武汉出版社科技与少儿出版中心副主任刘从康的带领下,我们前往长江新区江滩,探寻身边的《诗经》植物。《诗经》一共提到130多种植物,当天在长江新区江滩找到近20种。让人惊喜的是,在一条绿草掩映的小路旁,发现8种长在《诗经》里的植物,它们跨越3000年,依然美在江畔。

蒹葭、蒌蒿、桑、薇、麻……《诗经》里这些植物都长在新区江滩

上午9点,我们从西流湾天桥步入长江新区江滩,由东往西向朱家河入江口步行,放眼望去满眼绿色,郁郁葱葱,江水涌动,一片辽阔,江风吹过的空气带着淡淡的绿草清香。刚踏进天桥旁的草丛中,一大片叶杆呈紫色、叶子羽状分裂的植物引起刘从康的注意,“这就是《诗经》里的蒌”,《诗经·周南·汉广》篇中说:“翘翘错薪,言刈[yì]其蒌。之子于归,言秣其驹。”刘从康边抚叶片边吟诵,“宋代苏轼写过‘蒌蒿满地芦芽短,正是河豚欲上时’,武汉人喜爱的一道菜‘泥蒿炒腊肉’也是它。”

刘从康在长江新区江滩探寻《诗经》里的植物。

紧临蒌蒿旁,长着几株一人多高,伸展着细长绿叶,枝杆顶端开着褐色毛茸茸状花的芦苇,旁边还零星生长着形如芦苇的荻。刘从康说,“你看它们就是《诗经》里的‘蒹葭’”,《诗经·秦风·蒹葭》: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蒹又名荻,葭就是芦苇,唐代诗人白居易还写过“枫叶荻花秋瑟瑟”,荻和芦苇都是长江中下游流域常见的乡土原生植物。

蒌蒿

芦苇

沿着天桥旁绿地向江边沼泽地行走,步步惊喜,我们看到,桑树(桑)结着红得发紫的桑葚果,野豌豆(薇)挂满黑色的豆荚,构树(榖[gǔ] )长着像猫耳朵的树叶,益母草(蓷[tuī] )开着粉紫色的花,乌蔹莓(蔹)枝叶蔓延,苎麻(麻)蓬蓬勃勃……不远处的一片沼泽地上,我们与一群正在江边喝水的白色蝴蝶邂逅相遇。

野豌豆(薇)

益母草(蓷[tuī] )

桑树(桑)

构树(榖[gǔ] )

从江边沼泽地拐入碧道,在江滩防汛堤樱花树下,我们发现绿草掩映中开着大片银白色的白茅花,随风轻灵飘动,心也随之变得柔软。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。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”《诗经·卫风·硕人》篇赞美卫庄公的夫人庄姜之美的诗,永恒地定格了中国古典美人的曼妙姿容。柔荑长什么样?刘从康说,它们就是“柔荑”,“柔荑”在《诗经》就是白茅的花序。

白茅(荑)

沿着碧道继续行走,我们在草丛中看到枸杞(杞)开着明艳的紫色花,叶上布满虫眼,酸模(莫[mù])含苞待放,细数过来,一路探寻到近20种《诗经》里的野生植物。

枸杞(杞)

刘从康说,《诗经》源于生活,它里面的植物就生活在我们身边,俯下身,蹲下来,甚至趴在地上仔细探寻,你会发现它们真的随处可见。长江中下游江湖滩地多为芦苇型沼泽地,为芦苇等原生乡土植物生长提供沃土,长江新区江滩与一江之隔的天兴洲一道,为越冬栖息的白鹭、黑鹳、琵嘴鹭、小天鹅、普通鸬鹚、豆雁、灰雁等野生鸟类提供落脚休息地,“长江新区江滩拥有这么好的自然条件,走进它,能真正感受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之美。”

新区江滩“藏着”一条《诗经》小路

中午12点,阳光正烈,来到朱家河入江口,沿一条小路向林深处走去,迎面看到大片开着蓝紫色花的野豌豆,近1米高的藤蔓匍匐蔓延在路两边,密密匝匝一大片,长长的花序轴上排列着数不清的蓝紫色花,如梦如幻,欣欣向荣,把小路开成了花路。《诗经·小雅·采薇》篇说,“薇亦作止”“薇亦柔止”“薇亦刚止”,“薇”指的是野豌豆,分别写了野豌豆的发芽、长大和老迈。在武汉常见的四种野豌豆属,我们在新区江滩找到了两种。“你们看,野豌豆成熟后,豆荚裂开分成两片,像不像钢钉?”刘从康拿起一个野豌豆荚讲解,《诗经》中这篇著名的《采薇》用“作”“柔”“刚”生动形容野豌豆生长过程,它把我们生命的起承转合说尽了。

《诗经》小路两边野豌豆开着蓝紫色花。

刘从康拿起一个野豌豆荚讲解《采薇》。

小路旁是一片一人多高的芦苇和芦荻,益母草像纤纤少女展示妩媚的身姿,拨开草丛,水芹碧绿鲜嫩,粉红打碗花探出脑袋,可可爱爱,乌蔹莓和构树相互依偎。“不到百米的一条小路上居然生活着8种《诗经》里的野生植物,焕发蓬勃向上的生机活力,长江新区这条诗经小路在城市三环线内非常罕见!”多年来与城市动植物打交道的刘从康感叹道,《诗经》不仅是我们中国人精神的一个起飞点,也是我们原始先民生活的瑰丽展现,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些《诗经》里的植物,依然能感受《诗经》的精神力量,正如长江新区这片焕发生机的区域。

打碗花

《诗经》小路林深草密。

长江新区江滩为什么有这么多《诗经》里的野生植物?

武汉位于长江、汉水交汇之处,江、汉即是长江和汉水,江、汉,是诗经中提到最多的河流——《诗经·周南·汉广》篇说:“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。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。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。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”刘从康说,长江新区居于长江之畔,而《诗经》是三千年前先民生活的真实写照,我们的祖先就生活在像长江新区江滩这样的环境中,许多《诗经》中吟咏的植物,就在江滩这样的自然环境中繁衍生存。

武汉园林绿化建设发展有限公司参与过长江新区江滩生态修复,相关负责人表示,近年,长江新区加大对长江生态环境的保护,坚持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,这也是能较好保留自然生态系统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
蔊[hàn]菜花开正盛,鹅黄色花海覆盖着滩地铺展到天际。

初夏阳光下,朱家河入江口滩地上,大片蔊[hàn]菜花开正盛,鹅黄色花海覆盖着滩地铺展到天际,蓝天白云花海和远方的建筑倒映在江面,长江新区如同一幅长长的画卷徐徐展开。不止《诗经》里的植物,长江新区江滩还有许多乡土的原生植物,它们与《诗经》里的植物共同形成长江新区丰富的生物多样性。

编辑:周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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